【渣反】人彘9(冰九)

沈清秋说过,为什么不是他来就我,要我去就他?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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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

恨意到底有没有终点?

沈清秋躺在一个一丝光亮也无的暗室。

绑在他腰际的软绸轻盈而扎实地将他束缚在地,更正确地说是仅仅让他仰躺在地。

聊胜于无。其实他根本也去不了哪里。

岳清源问过他“可还有恨”。其实哪有那么单纯的恨,不过是一朝一夕,你来我往之间,织下了不死不休的网。

所以他笑了。岳清源固执地认为他才是沈清秋一切罪孽的根源,其实他只是其中一环而已,环环相扣,天意如此。

他能放下对岳清源的恨,那别人呢?在结局面前,后悔和道歉都显得苍白无力,沈清秋从来不屑为之。过去已成死局,而且必成此局。

只是没想到,洛冰河竟然会对自己这种畸形的身体产生欲望。畜生果然是畜生。

他难以承受在洛冰河的梦境中当众发情自渎的自己。洛冰河很好地控制了他的身体,他的情欲,进而击溃他最后的尊严。

“师尊,师尊喜欢弟子的安排吗?”那天醒来,洛冰河瞧了眼他湿漉漉的身下,嗤笑道:“见到故人师尊明明快乐得很,怎么又是这副表情?”

他死死瞪着洛冰河的脸疯了似的骂他是畜生,天魔血收紧了他的咽喉,掐得他喉咙咔咔作响,眼里一片血红,神智开始消散。

洛冰河却不会让他便宜死了,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偃旗息鼓,他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色由青转红,嘴角的笑渐渐淡去。“师尊被畜生干舒服了,却还对旧人还念念不忘呢。”

沈清秋咳得眼泪都流出来,他觉得这话不十分对劲,但又实在是神昏智聩,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
“师尊,我最近是不是太宽容让你忘了自己的处境?看来师尊也得面壁思过了。”

他被送到了这里。

情况只比地牢好一点——或者更差了。

洛冰河没再夺走他的眼睛,可是他瞪大眼睛朝上环顾,也看不到任何一处墙壁的反光。地面的存在被底下铺着的厚实柔软的东西阻隔。

连解闷的老鼠叫和偶尔吹进来的风都没了。

黑暗,寂静无声。

失去空间感和时间感是一种很要命的体验,尤其是你明明拥有所有感觉,却采集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刺激。这让人恐惧,绝望,臆想。

静。静静静静静。

他一开始还能在黑暗的帮助下入眠,以抵抗清醒时的煎熬,但渐渐的连睡觉都变得奢侈。梦与醒的边界被模糊,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梦,梦魇般的画面总是出现在他眼前,岳清源的惨死,秋海棠的控诉,各派围山,墙倒众人推,被做成人彘,还有一遍遍地,被洛冰河进入。

无论睁眼闭眼,挥之不去的画面紧紧跟随,占据他全部的思维。头皮发麻。

他试图说话,但得不到回应的声音只能让他浑身发冷。

可怕的寂静笼罩他的身心,让他甚至有种被丢进无底洞的错觉,在全黑中无止境地下坠,即使他死去腐朽成枯骨,也仍然漂浮不能触底。

但他知道,由于洛冰河的“保护”,他还远不到油尽灯枯。

洛冰河要的无非是他痛苦,越痛苦,他笑得越肆意。

只是这方法,未免太过恶毒。洛冰河一生除了遇上沈清秋,可还在别处栽过跟头?而沈清秋所作所为也无非是一些上位者的略施小技罢了。可见天道不公。而这杂种居然睚眦必报至此,只可说言传身教,洛冰河把他的阴狠学了个十成十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哪里还有试炼当日,那个朴素稚嫩的,小团子似的洛冰河的影子。

他眼前浮现出洛冰河的小小身体,恭恭敬敬地跪着喊“师尊”,漂亮可爱的小脸满是崇敬。而他,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着扇子,低头看着。

梦境比起现实,太过珍贵了,他想再多流连一会,哪怕这个梦境必然不会善终。

所以他第一次做出了不符合事实的举动。他接过了茶盏,没有喝,只是生硬地让他起来。

这孩子的相貌,倒是已经有了现在丰神俊朗的影子,天真还在,戾气未生。站起来怯生生地,好奇地看着他。

他一定是真的累了,才会想起岳清源的话,“如果当初……”

他看着洛冰河稚气未脱的脸,想看出些邪魔的痕迹来,什么都没有。为什么,当时那么恨这个半大孩子呢?

周围景象一阵晃动,四处暗下来,是仙盟大会绝地谷中。黑月蟒犀出现,已然长大的洛冰河渐渐不支,魔气冲破了桎梏,熊熊火焰般裹着他的周身。

蠢货,一个魔族杂种,为保护正道中人,竟然拼死不惜暴露身份。也不想想仙盟大会多少仙首齐聚,更有自己这个金丹中期近在眼前,根本用不着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多手多脚,成为自己大义灭亲的把柄。

他看了看挡在面前义无反顾的可笑背影,比起无间深渊爬上来的那个,当真是半分心机也无。

这么个蠢杂种,怎么就认为自己需要他的保护?也是真会惹气。

看这些,洛冰河应该改拜入岳清源门下,做个一身正气的大圣人,达济天下,嘴里念念叨叨,专挑讨人厌的话说。哪怕是拜柳清歌那个目中无人的为师,也好过在清静峰碍眼,完了日后还要寻仇。

把这个东西荼毒成那般心机深沉,也算是功业一件了吧。对魔族来说。

自己也不过是别人命中的一环而已,只是自己是被人推向灭亡,而洛冰河是浴火涅槃了。

相对于洛冰河一时的愚蠢,自己才是为了别人称霸两界劳心劳力一误终身。

沈清秋突然不想做这苦主了,为他人作嫁衣裳,不是他沈清秋的路子。敬谢不敏。

于是洛冰河魔气凝聚的时候,他一掌挥开洛冰河,修雅出鞘,奋起击杀黑月蟒犀。

就当是图个新鲜,给这个还算无辜的小杂种当一次好师尊吧。

众人赶来的时候,他对洛冰河适才的异状缄口不言,引来少年惊疑、困惑和感激的眼神。

做好人办好事,破坏梦中洛冰河的称霸大业,沈清秋甚是痛快,不觉笑出了声。

下一秒,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他,对方沉声道:“沈清秋,你在玩什么把戏。”

白衣少年仍是垂首而立。

黑色华服的魔尊在他身旁低语。沈清秋想,这原来不是自己的梦,是这杂种的梦么?

脖子被狠摇了一下,洛冰河微微低下身子,与他一起望向那个少年,“师尊为何对他比对我如此不同?是那个洛冰河好?”

猛地发力,将人按在旁边的树上,一腿挤进他奋力挣扎的两腿之间,身体也压了上去,在被禁锢的人耳边道:“那我又算什么?”

“不是你要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么!”

他毫无预兆地撞上来,手臂铁箍一样箍紧了他的身体。唇齿相接,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其中蕴含着沈清秋无法理解的浓烈情绪。

沈清秋头磕着树干,嘴被胡搅蛮缠地啃咬着,胸中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出,他两眼发花地想,叫你畜生却也不冤枉,对你坏也发疯,对你好也发疯。

世界开始崩坍,想是洛冰河的情绪起伏太过。洛冰河还在说些什么“后悔”什么“离开”,手里还在进一步动作,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。心很疲倦,倦得他想安安静静地闭上眼,沉入黑暗里。

“师尊……师尊!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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