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头

一切还能挽回的时候。

是原著沈清秋一念之差生出万千平行世界之一。

he是肯定的。

下一次更新是不一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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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秋与岳清源赌气要来了洛冰河之后，折磨了有几日。

这小畜生天资高，年纪小，心心念念要慰藉他娘在天之灵，做事勤勤恳恳，进步飞速，着实扎了他的眼。

泼茶水，吊房梁，授意徒弟们折辱，轮番上阵，心里才觉畅快些。

修为已经久不见长进了，最近一次闭关又差点走火入魔。他想着那些人说的“入山太晚”“灵根已损”，彻夜难眠，心里痛恨难平，出了竹舍，在月下竹林里站了会。

竹林自是清静，隐有虫鸣风吹之声。沈清秋稍微平静了会，正欲回竹舍休息，却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低泣。

本不欲多做理会，不管是人是鬼都不是他需要惧怕的。

只是回到竹舍，沈清秋却被这声响闹得睡不着。

真正惹人心烦。

这时候沈清秋格外厌烦起自己的听力来。

他凝神细听，一路走到了柴房门外。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。

沈清秋知道从入门以来，洛冰河就一直睡在柴房。

他也并非闲着成天找洛冰河麻烦。只是他那些好徒儿，见师尊分外不待见这个小师弟，就从善如流地跟着替天行道起来。

说起来，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。

沈清秋站在柴房门口，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做样子安慰一番，还是干脆弄昏了事。

毕竟这孩子每次受了委屈，只是低头默默受着，没有一句辩驳，也没见一滴眼泪。

小畜生，原来是会哭的。

那哭声断断续续，呜咽个不停，实在是凄惨，沈清秋烦得紧，推门进了。

原本也是没有锁的，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
柴草铺成的临时床铺中，卧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影。却是睡着了。

乱茅草之中，垫着他自己的破衣服。睡得不好，泪湿沾衣，鼻尖通红，眉头深锁，苦大仇深的样子。一张小脸瘦得凹陷，下巴尖削，还有不少挨揍的痕迹。

许是魇住了，哽哽咽咽，停也停不住。

“娘！……娘……”痛苦地哀鸣着，像一只倒霉催的小兽。

沈清秋不喜欢孩子，还叫沈九的时候，就是各种各样的半大孩子，给了他最多的苦头吃。

人不都是天生善良的，早在街头流浪的时候，他就明白了这一点。被卖到了秋家，又是遭到秋家少爷日复一日的殴打，辱骂，像条被豢养的狗一样。如果那个时候，秋海棠或者任何人能发现秋剪罗的行径，阻止他，沈清秋就能够早点拜入山上，他本来天资就高，如果未受那么多伤，肯定可以达到更高的修为。那么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。

他嫉恨一切过得比自己好的人。其实夜半辗转难眠的时候，何尝不知道嫉恨残害于事无补呢？

可是为什么，为什么就是没人来救他呢？

洛冰河的低声哭叫还在继续，偶尔还夹杂着两声“师尊”，让他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错觉。

梦里都是恶师尊，恐怕不好受吧。

沈清秋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，他没有家人，没有朋友，不懂得什么是关心，什么是仁慈。

他伸手捏个安眠诀，想平复洛冰河的梦境。

手却被抱住了。

洛冰河可能梦到了什么，紧紧抓着他不放。两只冰凉的手力气不小，沈清秋厌烦这种触碰，正想挥开，又听洛冰河喃喃喊着“师尊”，脑袋也往自己身边蹭。

沈清秋怕他醒了发现这个处境，说不清楚，心内略一挣扎，就放弃抵抗，半躺下来。

洛冰河梦中似有所觉，头向沈清秋胸口靠了靠，就着那胸膛的温暖，喃喃了一句什么，睡稳了。

柴房门还没掩上。

沈清秋躺在地上，从开着的门里看着天。

柴房门前空阔，视野宽旷。一轮明月皎皎当空，在云中穿行，月辉洒在地上，凝了一层细霜。

虫鸣声一阵一阵，像细细的浪潮，环绕着小小的柴房，温润着耳膜。

他想起来小的时候，和一些孩子躺在大通铺上挤着，睡不着，也会这样从窗口看着天。那时候却是自己一生中最无知，也是最安稳的日子了。

洛冰河毕竟是孩子，这会在他怀里呼呼地睡了。

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？他好奇地低头端详。

……鼻青脸肿的，还是算了。

他挥手关上房门，阖上了双眼。